「经此一役,你当知道,没有权势,便只能任人宰割。」谢时安从身后抱住我,「没错,林玉芝敢对你动手,仗的是我的势,但这份势,本来是你的!」
「阿瑾,回来我身边,正妻之位我一直给你留着。」
「你是正妻,她便是你的奴才,还有今天那两个侍卫,要杀要打,不是全凭你一句话?」
我看着谢时安,忽然觉得他的样子好陌生。
他说起一个人,就像说起一个物件。
我终于意识到,他是当朝首辅,是手握生杀大权的权臣,不再是当年努力读书,只为不被人欺负的少年。
我那一晚几乎是从谢时安身边逃开的。
他让我觉得可怕。
也许被我的厌恶伤到了自尊,此后几日他都没再出现。
倒是从前服侍我的丫鬟,日日在我面前来诉说谢时安有多风流。
「夫人是不知道,大人前日带回来一位叫玉娘的女子,那女子可真奢侈,说撕扇子的声音好听,大人便命人将家中的扇子都搜罗出来,让她撕着玩儿。」
「昨日玉娘说想吃什么水果冰沙,今日大人就让人送了满满两大筐各色果子和冰块去兰芝院里。」
「听闻大人在望仙楼给那花魁娘子一掷千金,那南海的珊瑚,东海的珍珠,流水似的送……」
「你这样羡慕,不如你也自荐枕席,去搏个姨娘做一做?」我摸着团子头,含笑看着她。
「夫人,奴婢不敢!」那丫鬟连忙跪下来。
「别紧张,我知道这些都是谢时安让你说的,你也帮我传句话给他。」
「我不在乎。」我轻笑一声。
我不在乎他娶林姨娘还是玉姨娘,也不在乎他要宠幸哪位花魁。
我已经做好了最好的打算和最坏的打算。
我捏了捏手中纸包里的毒药,这本是我打算带在路上防身的。
我并不想走到鱼死网破这一步。
但不自由,毋宁死,端看死的是谁了。
当天夜里,谢时安满身酒气,跌跌撞撞地来了我的院子。
他满目猩红,面带乞求地望着我,「阿瑾,你怎么能不在乎我!」
「阿瑾,我知道错了。」